太久没有看字，我一时不大习惯。

　　随便找了块看起尚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捞起手边的几页细细看。

　　刚看三行字，浑身一颤，不寒而栗。

　　惊恐地看向沈暮川，声音扭曲地问：“……你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这些可都是他身世有异，来路不正的证据啊！

　　沈暮川给了我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蹲下身，用修长的手指勾起两页，极尽嘲讽道：“我杀我的女人？我有病？”

　　我噎了一噎。

　　不得不说，“我的女人”这四个字，还挺好听。

　　悻悻低头，我又看了几行字。

　　没错，这些都是极其有力的证据。当年他的身份为众人所知，哀国一夜间易主，和它们脱不了干系。

　　但我不明白他让我看这些是为何。

　　从一开始我就知他是前太子，亦知他身份尴尬，是个叛贼。

　　他似乎并不着急解释，兀自在密室内走来走去，看看这，摸摸那，挑挑拣拣。

　　我一头雾水。

　　望着他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他停下动作，深深看我。

　　在我紧张的眼神中，他一字一顿道：

　　“我不是叛贼，他才是。”

　　我懵了。

　　不过回想他给我看的那些，他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的证据又没指名道姓，可以指向沈暮川，同样可以指向沈渊瑾。

　　“你是想来一场鱼目混珠？”

　　沈暮川怔了怔。

　　随即生了气，瞪着我没好气地讥讽道：“什么脑子？什么鱼目混珠？你还以为我是假的，想借此成为真的？”

　　“不然呢？”

　　“你信他不信我？”

　　我撇了撇唇角，道：“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他不耐地在我面前踱来踱去。

　　猛地想起什么，转看向我。

　　那眼神锐利又刺人。我被他看得心脏紧缩，咽了口唾沫，暗道不妙。

　　他却径直掠过我，双手握住旁边的书架掀开。

　　后面是光滑的石壁。

　　我就这样看着他在那摸摸敲敲，正掩唇想打个呵欠，就听到“咔”一声，轻微的响。

　　随后光滑的石壁竟弹出个盒子。

　　“幸好还在。”他微松口气，取出盒子里的玉璧，递到我面前。

　　我一看就傻眼了。

　　这是敌国祥瑞图腾安灵鸟啊。

　　“我、我不要碰这个。”手忙脚乱丢还给他。

　　敌国邪乎得很，据说所有人都是巫师，擅长诅咒杀人，安灵鸟就是专门用来镇压那些亡魂的。

　　不过敌国如今已经支离破碎了。

　　说来还是沈渊瑾的杰作。

　　只是死的多数是我小秦国的将士……

　　我掐了掐掌心，想起沈渊瑾利用我去要挟父皇借兵的事，又横了心把那块玉璧拿了回来。

　　上面有生辰八字。

　　我算了算，年二十三。

　　“你多大了。”

　　“廿五。”

　　“真老。”我嫌弃地道。

　　二十五的老男人占我的便宜，想想就不舒坦。

　　察觉到有束不寻常的冷光朝我袭来，我微掀眼皮，恰好将沈暮川那张黑脸尽收眼底。

　　行吧，他还不高兴了。

　　将玉璧重新还给他，我道：“明白了，这是沈渊瑾的生辰八字。所有证据指向的也是沈渊瑾，他才是先太后私相授受的杂种。”

　　沈暮川拧起眉头。

　　我顿时咬了一下舌尖。

　　糟了，忘记先太后也是沈暮川的生母了。

　　尴尬地咳嗽两声，赶紧补救道：“那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