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在沙漠里走了这么几天，女人一身都是尘土。还好，快要入关了，周围也终于能看见点点绿色了。

入夜前，他们找到了一片绿洲，喂完骆驼，众人都在池塘里洗漱了一番，换了干净衣裳，预备着明天要5进城了。

夜深人静之时，她褪去身上的衣服，在池边洗起了澡。沙漠的夜晚，温度骤降，即使已经要入夏了，池水依旧是冰冷刺骨。

她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右耳耳后鲜红的刀疤，湖水很深，模模糊糊地倒映出了她的倩影。

月光照着她无暇的肌肤，越发显得她肤白如雪，在月色中沐浴的她，宛如出水芙蓉，瑰姿艳逸。

她的长发披散开来，宛如海藻一般浮动着，她把自己整个人都没进了水里，然后像一尾鱼一般浮了上来。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自己胸前那个鲜红的“晟”字，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这块皮肤，它并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可是颜色却异常艳丽。

她用了无数的办法，都无法把这个字从自己身上除去，当时刺字的颜料像是长在了她的肌肤里。

她当初下了狠手，生生把胸前的皮肤剥了下来，等到新的皮肤长出来的时候，这个字还是同样浮现了出来，甚至要比刚刺的时候更加艳丽。

她终于明白了，当初萧晟为何说，这样会让她一辈子都带着他的印记。

她痛恨这个字，却对它无可奈何，只能任凭它在自己的体内扎根。

当年，慕青璃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虽然受了重伤，却没有死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自己一直在牵挂的人，她又惊又喜地唤道：“将军！”

李明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里又没有外人，直接叫我哥哥就是了。”

慕青璃的眼泪夺眶而出：“哥哥，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

“萧晟真是混蛋，居然逼着你去和亲，我听到了消息就赶了过来，趁着战乱把你救了回来。我师傅还说呢，若是再晚几刻，任凭什么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李明然本是忠君之人，如今却对萧晟直呼其名，显然是已经对他死心了。

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哥哥，你早就说过你的师傅他他老人家不会轻易出手，为了救我，你肯定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李明然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什么代价会比失去唯一的妹妹更大。”

慕青璃忍不住哭出了声，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也因为哥哥的安慰而重新感受到了温暖。

“青璃，等你的伤养好了，你可想过要何去何从？”

慕青璃茫然地摇了摇头：“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也不知能怎么办了。不过，无论去哪里，我今生都不想再踏足中原了。”

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