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老太太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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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婵在夏繁处练字。

  云山女学,共有六位先生。琴、棋、书、画、武、卜,随便被哪位先生看中收了,便能入学。

  简单,随性,但全凭先生好恶。

  夏繁是凭画入了先生的眼,没有任何悬念地进入了女学。

  她考了夏婵一番,发现夏婵一笔好字。

  至于其他,就有些不够看。

  夏婵历经生死,一笔字圆润超脱,隐然有几分意境。

  和现在闺中小姑娘写的簪花小楷全然不同。

  “缺一些力道,意境有了,还缺自己的风格。不过这都是后天慢慢来练习的,不用着急。”

  夏繁道。

  夏婵听了直竖大拇指。

  她现在年纪小,之前也没怎么练过书法,全凭上一世的记忆,自然做不到手眼合一。

  那时候在魏侯府中,人人都嘲笑她,也没什么跟她玩。

  倒是魏侯的正妻练字,她跟着胡乱练了两笔,得了趣味。

  魏承是武将,附庸风雅搜罗许多字帖随意丢在书房。夏婵也都一一临摹来。

  她不是顶有天赋的,架不住水滴穿石,一笔字总算能见人。

  现在出现在一个孩童身上,谁不夸一声?

  若是能有前世八分功力,她也有信心考入女学。

  不过今日夏婵心不静,写了两张字便频频朝外张望。

  夏繁啪地合上书本,“若要看就出去看。”

  “我在等母亲。”夏婵看向夏繁:“姐姐今日没课?”

  “莲河先生近来去了外地访友,我们画班的学生放假。”

  好任性!

  夏婵咬着笔杆,“姐姐平时都不出门的吗?”

  “不出。”

  闲聊两句,见到梁臻出了老太太的房门,夏婵和夏繁招呼一声,就跟着梁臻回去。

  “娘,你不会答应老太太了吧?”夏婵心里一紧。

  梁臻的神情说不上好。

  梁臻白了女儿一眼,牵着她回到了璧山院。

  院子都是从云州带来的,说话才安全。

  梁臻看着眼巴巴的女儿和林妈妈,将老太太的话说了。

  原来祖母打得是这个主意。

  “湖山院不是空着,是想叫我们姐妹搬过去住吧?”

  “湖山院不是年久失修吗?”梁臻话一出口,倒也反应过来。

  老太太既想要院子,又不想动用公中的钱。

  湖山院地方比璧山院大一倍,曾是夏家的邻居。在夏老太爷手中扩建进夏府。但买完院子手头就破紧,大的格局没怎么动。

  原想着后来有钱再修,没想到夏老太爷壮年病逝,一家老小能保住偌大府邸,就已经很有本事了。

  不想掏钱,就得掏点好处。

  夏老太太主做让夏婵和夏繁住进去,又是二房自己掏钱修葺。其余几房眼馋也没话说。

  夏婵撇撇嘴,上一世梁臻被夏老太太哄着,掏钱修葺不说,自家姐妹也没捞到好处。

  结果刚修好的湖山院,就被大堂哥成亲占用。

  夏繁一直挤在老太太跟前,没有搬入璧山院。

  梁臻却想着湖山院的大小,若是修好了,给夏婵和夏繁住还绰绰有余。

  到也是个好主意。

  “那边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若是大梁还在,修葺一遍也花不了几千两。”梁臻觉得划算。

  林妈妈笑道:“大梁在呢。我之前听门口婆子闲聊说,大老爷刚成亲时就想修一修,叫人合了三千多两银子,老太太舍不得,就这么搁置了。”

  “那也算公道。给我家夭夭做闺房用。”梁臻道。

  夏婵道:“娘,您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今日修园子明日就要修整整个夏府,再过段时间怕是阖府都要您来养。”

  梁臻捏着夏婵的脸颊,对林妈妈道:“往日我总觉得姐儿天真,没想到一朝开窍就这么伶俐。”

  林妈妈也笑道:“老太太打得是好算盘,等两个姐儿出嫁,那院子可不就空上来了嘛!”

  到时候凭白捏着个好院子,想要给谁不都是老太太说了算。

  夏婵无奈道:“湖山院修好,也不见得是我和姐姐住。大哥哥就要成亲,到时候成家立业压下来,你说咱们让是不让?”

  这下梁臻和林妈妈才真是刮目相看。

  “你大伯母日前才定下的事,是芳菲说给你听的吧?”梁臻道。

  夏婵点头,“兵部员外郎家的,可不得挂在嘴上一阵子炫耀吗?”

  林妈妈道:“太太,小姐说得很是。大哥儿是咱们家的长子嫡孙,也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叫他成亲委屈地知住在外院,怕是老太太也不肯答应。现在叫您修园子,怕就是这个主意。”

  梁臻皱眉:“她不过是叫繁姐儿住过来,倒未必是这个意思。”

  一件事七拐八拐绕这么远,梁臻心里腻歪地厉害。

  “哎呦我的太太,这内宅的弯绕多着呢。想要不得罪人也不被人算计,可不就得凡是多想想?事出有因,老太太那么疼爱繁姐儿,为什么要将她送回来,不知道咱们这儿不够住么?”

  林妈妈知道梁臻脾气,也劝了几句。

  夏婵道:“您不是也做生意么?把她们当做经商的对手就是了。”

  梁臻被夏婵说得一愣,“这如何使得?”

  “老太太和大伯母想要您的银子,您得保住这个银子,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夏婵故意玩笑着。

  “这些话在我这里说一说就行,万不能给人听了去。”

  梁臻叮嘱夏婵,要是人听到她如此形容自己的祖母的大伯母,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可不是玩闹的。

  不过,也对。

  梁臻忽也有些感慨,她抵触这些的缘故,也不过是因为她对这些人有期待。

  若真当做买卖上的对手,也不就这回事。

  “总之我的嫁妆说要留给我家夭夭的,旁人谁也别想伸手。不过,总不能叫大家都挤在这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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