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几重江南几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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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已经高升,两侧树阴掩映,叶子碧绿的像是要滴出水来,风过的时候发出些沙沙声,甚是悦耳。时不时有一两只鸟儿叫着飞过,我丢出手中的小石子却没有一次能打中。

  离开花都南下已经几月有余,我扮作男装一路南下,走走玩玩,吃吃看看,过的也好不惬意。只是每当闲瑕时分,总止不住起那些纷挠之事。午夜梦回,常常看到那张羁傲的脸,眉眼带笑,神采飞扬,心中阵阵伤切之意,赵祯他现在怎样了?找不到司马雪,他已经忘记了吗?他还是那么风流吗?我才猛然发现,那半年的相处,虽然他处处戏弄,风流不羁,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但他温柔关切,却也无处不在,忆及当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他放在了心中。相思若忆,才晓情动!

  “嫂嫂。嫂嫂。”隐隐地听到树林之中有女子的声音夹杂着呻吟,我微皱眉头,拉马向前走过几步,听到声音更盛。

  “何人?”有人呵斥,我徙然一惊,顺着声音一看才看清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皮肤白皙,杏眼嫣唇,娇美的脸庞很是漂亮。只是身上衣着凌乱,乌黑的发丝散乱的落在肩上。

  “你是何人!不许过来!”那小姑娘从怀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指向我,身休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呃。我不过去就是,你不用这么怕!”我看她满面神色惊恐,估计是把我误会成坏人。

  “你们这些强盗,今日行恶,他日定不得好死!”那女子恶狠狠地盯着我,朝着身后一辆马车退去,马车之上隐约还传出女子的呻吟之声。

  “车上有人受伤了?”我询问。

  “与你无关!你们这些恶人!你们今日若是伤我和嫂嫂分毫,来日定要你们生不如死。”小姑娘退靠在马车旁边,眼神狠狠地瞪着我。

  “我?我没打算对你们做什么呀,我很冤枉吧。”我为难地皱眉,却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那边。在那边。”隐隐地听到有人声传来,原本还恶狠狠指着我的小姑娘手上的匕首哐的一下掉到了地上,眼中露出极度恐怖的光。

  “他们是在找你们?”我试探着询问,那个小姑娘才恍然的冲我点点头。

  “妈的,两个娘们儿让老子找了那么久,等找到了,老子非玩死她们。”

  “哈哈。”几人应合着大笑起来,分辨着笑声,估计来人至少有四五个。

  看这小姑娘满面可怜,若是我此时离开,倒是可以保得自身,但她是定要受人欺负,不禁心中一阵不忍,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决定帮她。

  “你快将你嫂嫂扶下来,藏到后面的草丛中去!”我迅速跑过去掀起车帘,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二十几岁的模样,眉目清秀,却因病疼而满脸痛苦,汗水将她的发丝粘连在脸上。此时她正抱着高高凸起的肚子不停呻吟,身下的褥裤上血渍一片,车厢木板上也是血水纵横。

  “快扶她下来!”我冲着小姑娘急说,那小姑娘才赶紧从惊恐中回过神,扶着那妇人下车。

  就近寻了处较高的草丛,我将小姑娘和她的嫂安置着蹲下,见她衣衫凌乱,顺手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到她肩上,又胡乱地扯了两把草叶将她们盖起来。看到方才那小姑娘落在地上的匕首我迅速捡起来塞到那小姑娘的手中,“这个你拿好!千万别出声!”

  匆匆嘱咐一句,也顾不得多看她一眼我就赶紧跳上那辆马车,狠狠一扬马鞭赶着马车冲出树林沿路狂奔起来。

  “看。在那边。在那边。”那些原本还在四下寻找的人果然上当,见到马车跑出立马就追了上来。

  我扭头看清后面追我的有五六人,皆是手执兵器的大汉,不敢有丝毫怠慢,又是一阵狠狠地抽马背,马儿吃痛就没了命地跑起来,不到片刻就远远甩开了那些人。

  甩开那些人,我微松一口气,就想拉住马车停下,却拉了数下也未能停下,使劲地扯住马缰,引来的却是马匹一阵嘶鸣,马蹄高高扬起,我一下子被摔进了车厢,马就发疯似的朝着一片树林没头没脑地跑了起来,刚一进树林,车厢就左右地撞上树干,我被在车厢里左右地摔动着,连惊叫都叫不出来。

  “救。救命。”我想叫人,却又怕招来了那些恶人,却又眼看着马车就要撞上一棵大树。我心里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做次好人,却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

  “出来!”就在我感觉到要没命时,突然眼前青色的影子一闪,腰上被人一扯,然后就是耳边一阵风声,紧接着听到了身后车厢撞上大树的巨响。发疯的马一路继续狂奔跑开,我吓得死命闭着眼不敢睁开。

   “自己没本事,却还想逞英雄,真不知你这命为何会活到今日的。”救我之人冷冷地开口,我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背后一寒,睁开眼睛话刚一到嘴边,立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个身着青衫,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正用冷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他离我不过一寸的脸,才发现我紧贴着他身子,或者准确地说我在他怀里。

  “放开!”我丢出一句,迅速退开靠近着他身子,却只觉腰间一松,我襟前的衣服立刻大开,胸前的衣襟坦露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裹胸。

  原来方才跃下马车之时腰带散掉了,他本想帮我护着些,我却压根儿没留意,只顾得离开他,他一松手我立马就暴光了,!

   “呼。”低头看了看状况我呼出一口气,还不是太露,只是露了点胸口,低V都算不上。虚惊一场,我就不紧不慢地重新系好衣带。

  “你还算不算女人?”面具人似是嘲讽。

  我扬唇一笑,道:“没看到我现在是男装吗?”

  “哼。既然你这般开放,那我倒想是看个明白了。”不待我看清,面具人的脸在我眼前迅放大,刚才整理好的衣襟被人一扯,大片肩膀就露了出来,眼看他还要动手扯衣带,我顾不得多想,一抬手中的‘青寒’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原来你还是在意的吗。”面具人松开手退后一步,满意地眯了眯眼。

  “你这人真是怪胎!神经病!”我狠狠地瞪他,若不是想着方才他好歹救了我的命,我真想用剑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正当我盯着他看时,隔着几棵树后突然跑来一人,三四十岁左右,五官孔武。那人附耳向银面人说了些什么,那银面人眼中立刻杀机毕显,然后又淡淡地挥手示意那中年人离开。

  “你认清这只苍鹰,它叫漠焰,是我的信使。”言语之间,银面人取出一小只竹节放在嘴边一吹,便有一只全身羽毛皆是黯黑一片苍鹰飞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之上,然后冷淡地转身离开。

  我惊诧地打量一眼那只叫漠焰的苍鹰,继而更是惊异地看向那人,赶紧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那人背影微微一滞,即而迅速跃身离开,“好好活着,你会知道。”

  只看他背影渐行消失,我脑中才突然想起些什么,拼尽了所有力量发出些声音,“喂。你叫什么名字。”

  “蓝翦公子。”

  言语之间,林中已经再无我之外的半点人影,如同他出现一样,没有踪影可寻。

  “哎呀。”愣了半晌,我才想起那个小姑娘和待产的妇人还躲在草丛里,也顾不得多想,就赶紧一路小跑朝回寻去。

  一路跑着了老久,直到全身汗水才赶到了原来的树林,匆匆赶到草丛,刚一拉开上面的草叶,立马就有一把匕首剌了出来,我急忙躲开,却还是在手背上划了一道。

  “吡。”我退开数步,那小姑娘也才看清是我,立马又惊又喜。

  “公子。”发现我被她剌伤,小姑娘主马满面的愧疚,“公子。我。”

  “只划了道小口,无事。”我随意捂住伤口,急忙去看已经昏过去的妇人,血已经流了大片,人也昏了过去,只是嘴里的呻吟之声却还是不住。

  “她要生了!快送去旁边的村子里找大夫。”我果断地说出。

  那小姑娘一听,赶紧扶起妇人,我顾不得手上的伤,认了认方向就赶紧和小姑娘一起扶着那妇人离开树林。

  “哦。对了,你听说过蓝翦公子吗?”想到那个怪人,我询问起小姑娘。

  小姑娘听我一问,立刻眉头微蹙,道:“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这两年在民间有他各种传说,有说他是个江湖人,也有说他是皇族显贵,没人知晓他真实身份,只知是个极历害的人,狠唳异常,在江湖上统领一个暗人组织,所训练的死士个个都是一等一高手,但又没有人知道真假。”

  “哦。”我心里一阵惊诧,想到那张银色面具,和那双冷洌的眼睛,不禁背后生寒。

  “敢问公子如何尊称?”走了一阵,那小姑娘终是红着脸问我。

  “我姓莫,名沧清。对了,你叫什么?”

  “我。我叫刘璃。”那小姑娘有些脸红地看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我心时暗笑一声这古代的小姑娘可真是容易害羞,不多问她,只是想着快些找个产婆给这个妇人接生,否则怕是会一尸两命。

  跟刘璃一起,扶着那刘夫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几经打听之下寻到了一处老产婆,一见刘夫人满身血渍,又看已经到了临盆的模样,产婆一边责怪我们误事,一边赶紧吩咐着粗使丫头烧水接生。

  看丫头来来回回的忙着,我同刘璃也只能干坐在门外等着,刘璃年纪虽然小,不过却也是个要强的性子,虽然身子止不住颤抖,却始终不肯流一滴泪。

  “你莫要担心,有产婆在,你嫂嫂不会有事的。”出于安慰,我伸手握住刘璃放在膝上的细手,刘璃大惊着抽回,脸色涨红,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赶紧收回手。

  正当我二人尴尬时,屋内传出一声婴儿哭泣,紧接着便是老大夫的笑声,“生了,是个小子!”

  “嫂嫂。”刘璃急奔入屋,我赶紧跟了进去,只见老产婆手中正托着一个婴儿,虽然皮肤有些皱皱的,不过从他哭声听来,却是很有活力。

  “孩子。”床上的妇人低唤了一声,明白是人母天性,产婆赶紧将婴儿放到了床边,一边说着些吉利话,一边道着恭喜。

  “璃儿。”那妇人看过婴儿,又转儿抬手看向刘璃,刘璃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一下子流了出来,“嫂嫂。”

  骨肉之亲,看的我一阵感动,为了免于误会,我就悄然退了出去,知道刘璃他们遇到了劫匪已经没了盘缠,就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走到门外递给产婆,道:“麻烦婆婆买些补品,再买两套衣裳回来。”

  产婆一见有利,自然乐意去办了。

  “公子。”冷不防身后有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我惊觉的回头,就看到刘璃扶着满面汗水的刘夫人依在门框之上。

  “夫人。”我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今日得公子相救,感激不尽。”我见她说的气喘嘘嘘,赶紧示意她止住,好一阵劝说才同刘璃将其扶回床上休息。

  两日匆匆而过,我从刘璃口中问明白了些她们的身份,据刘璃讲,她本是宁国人,她嫂嫂本姓段,年前因嫂嫂怀孕,宁国地湿之气较重,便迁到了清雨城中的一片别院待产,却不料数月前城中打起了仗,姑嫂二人不得不由家仆护送出府打算回宁国的烟波城,路中遇到劫匪,家仆被杀,钱财也尽数被劫,那些人还想非礼刘璃,若不是我正巧遇上,现在估计又是另一番景像。

  听着有些像小说故事,不过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被骗的,他们两人也着实可怜,反正自己现在也无处可去,帮人不是坏事就没有再多想。

  因为给了些钱财,那产婆也倒是乐意的将我们三人留宿在了家里,每日饨着些乌鸡莲子之类的补品给刘夫人,也用心帮着刘夫人调养。果然,不出十日刘夫人就能下地起床,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我才发现这刘夫人真是个美人,肤如凝雪,眉目如画,眉宇间又带着淡淡的英气。

  “公子,这些日子多亏照料,若不是公子大义相救,只怕我三人现都已横于荒野了。”刘夫人欲起身向我道谢。

  我赶紧示意她坐下,笑道:“也只是赶巧而已,若没有我,或许也有旁人相助的。”

  刘夫人淡然一笑,眉目之中雍容之气不显自露,道:“公子自谦了。天下之人若都如公子这般心肠,又哪来途中受劫之事?眼下战起,劫道之事时有发生,又有几人来管呢。”

  我略略晒笑一下,就不再多说,自从离开花都,沿路所听到了各种战争地说法,从起初的惊诧,到后来的谨慎,我慢慢明白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繁荣安定的宛陵天下,数月之间,宛陵已经落入乱世之流,只要有乱世,匪盗之流自然就会应时而生。

  “我同璃儿遇此劫难,得公子相救,本应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只是。只是眼下却还有一事想劳烦公子。”停滞一刻,刘夫人再度开口。

  “夫人直言便是。”

  刘夫人脸上微露难色,不过却也没有任何不雅之意,道:“现在我身子尚不利落,璃儿又年弱,此去烟波城尚有远路,想劳烦公子护着我们回城,来日定报公子大恩。”

  “呃。”我微生犹豫,毕竟我不是救世主,我怕惹麻烦。

  “公子,烦请你务必答应。”一直立在刘夫人背后的刘璃也上前劝说,漂亮的眼睛莹莹地看向我。

  几经犹豫,虽然怕麻烦,但又看她们实在可怜,想想就权当到宁国游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送你们回城。”

  “多谢公子。”刘璃欣喜地笑开,刘夫人也舒展了些眉头。

  半个月之后,未待刘夫人坐满月子,在她坚持之下,我雇了马车领着他们上路,刘璃同刘夫人坐在车内抱着婴儿,我嫌车厢不够大,怕她二人坐得不舒服,也贪图外面空气好,就随着车夫坐在外面。行了半日就到了一处数百米宽的河,问了车夫才知道我们今天走过了清雨城的地界,已经到了清雨河,只要过了清雨河便是宁国地界的烟波城。

  本打算先寻处人家住下,等到明日清晨再过河送她们到宁国,但刘夫人却坚持说要连夜过河,我权当她们是归家心切,又遇了劫路之事害怕,虽然感觉有些累,不过还是寻了个船夫雇他送我们过河。

  “走咧。”年老的船夫对我们招呼一声就支着竹篙离了岸,船身轻荡,我赶紧伸手扶住刘璃倒向旁边的身子,刘璃红着脸谢过我就赶紧到刘夫人旁边坐下。

  “老伯,这河需时多久?”看日头渐行落下,我不禁有些着急了,对于走夜路我向来是有些不乐意的。

  “公子莫急,老生的船比常人摆的快,半个时辰就能过河。”老船夫眯笑着眼回答我。

  我回以一笑,这个答案虽然不合我的意,但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百般无聊地看向宽广的河面,波光粼粼,水雾微起,因为天色暗下来,已经看不清水色了,不过借着些月光看下,这水还算是清澈。看到河上游的远处隐约有大片火光,不禁好奇指问,道:“那里是何处?莫不是有灯会?”

  老船夫顺着我的手指一看,脸上立刻显出些沉痛之意,深叹一口气,道:“哪里是灯会。那是平南王的骑军大营。”

  “平南王大营?”我微微惊诧。

  老船夫见我惊诧,当我是外来人不知道,便兴致地讲了起来。“两个月前宁国的锐王刘青原攻下清雨城,一个月前平南王领十五万大军南下而来,以三面环围之势围攻刘青原十万大军,将宁国大军击退出至清雨河对岸的烟波城一月之内未敢有任何动作,平南王为防刘青原突袭,派五万骑军在清雨河岸驻守,日夜巡视。其余众军退居清雨城中休养随时待战。”

  虽早已听闻赵祯王被封平南王,领大军南下与宁国会战,却不想我竟能在此远看到他营帐所在,心中一阵恍然。相别不过数月,我已经经历数场生死,而他也晋封为平南王。

  顺着河流沿上看去,火光映照着一片夜空,隐约的让我想到了无宵夜的花都城也是一片火光影映,只是那样的华夜火光,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

  “公子,到岸了!”随着船身轻晃,我才从船夫的唤声中收回远飘的思绪。

  “劳烦了。”我递过船资给船夫,刘璃扶着刘夫人下船,我尾随下船。

  天色已经全黑,一踏上渡口的木板,我放眼打量地形,却只见一条泥土路朝一片树林延伸过去,隐隐的瞧见有些火光,我才心中放下一些。

  沿着小路朝火光之处走过去,刘璃同刘夫人抱着孩子随我之后。走近一看竟是一家小茶僚,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屋里打扫着家具。

  “公子小姐要喝什么茶?”眼尖的妇人发现我,立刻笑着迎了出来。

  “公子这是刚下船吧,快进来歇歇喝口茶。”中年汉子也笑着迎上前,利落地将原本已经靠在桌上的凳子放下示意我落坐。

  “我。”我本只想问路,不过却被当成了茶客,怕直接拂了他们的意问不到路,自己三人也赶了半日的路早就口干舌燥,就示意他上壶茶水。

  “公子,茶来了。”中年汉子热情地端上热茶,给我满满斟上一杯。

  我接过茶水浅偿一口,笑着递给汉子一些碎银,道:“多谢小哥的茶,我想问问小哥此处朝烟波城要如何走?”

  “公子是要去烟波城?”那汉子笑着问我。

  我淡笑道:“正是。”

  “公子要去烟波城做什么呢?”一直立在后面的妇人笑着上前发问,眉眼带笑。不知是油灯太过灰暗,还是赶路太累,我眼前的人脸一个晃荡,头上传来一阵昏意。

  “呵。我是送人回城。”头上的昏意渐行重了起来,那妇人和汉子脸上的笑越发模糊起来,最终眼前一黑重重扑倒在桌面上。

  “。”就在我倒下的同时,一群身着劲装的蒙面人跃进小小的茶僚,随着一声呼啸,数把雪白的大刀朝我脖子砍下来,眼看已经落上我的后颈脖。

  “停手!”一直默坐在旁边的刘夫人在最后一刻悠然出声,那些蒙面大汉立刻收手,利落地转身向她跪倒,“属下见过王妃!见过公主。”

  “你们都是王兄派来的吧。”刘璃上前打量地上的几人。

  “回公主的话,我等都是锐王派来接王妃同公主前往驿宫的。马车已经在屋外等候。”领头的黑衣恭敬地回话。

  “这位公子对我和公主有救命之恩,带他一道回驿宫!”段夏梦淡声吩咐。

  领头的黑衣人犹豫,道:“这。眼下王爷同宛陵的赵祯在清雨河相持已有一月,这男子来历不明,怕是赵祯派来的。”

  “唰。唰。”就在黑衣人疑虑之时,一直身形端装的段夏梦突然身形一转,利落地抽出他的手中的钢刀在腕间一转,狠狠地砍向我的后颈,所有人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但又在所有人但未及看清形势,段夏梦又已经迅速身形一转,手腕轻抖那柄钢刀又带着呼啸之声准确地扎回刀鞘。

  声落刀回,寒光似乎还在空中闪烁,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段夏梦依旧端装雍容地立在原处,若不是方才清眼所见得寒光闪动,谁不敢相信仅是这一刹那,已经手起刀落又刀回。

  “若他真是奸细,你这点**怎会真迷得倒他?”刘夫人目光沉着地扫过我的后脖,众人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立刻再次惊住了。只见我的后颈之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这红印不深不浅,多用力一分则会划破皮肤流血,少一分又不能留下印迹,正是方才那一刀留下的。

  能将吹毛断发的乌钢刀使到这般分寸把握,所有人都着突吸了口大气,若不是清眼所见,谁不敢相信看似端装文秀的女子,竟有这般的好功夫。

  “王。王妃断水刀法,属下佩服!”领头的黑衣人还有些未回过神,微微气喘的一行礼,不敢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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